如果追求幸福的过程扼杀了幸福,那么这种幸福还值得追求吗?法国作家乔治·佩雷克的小说《物》就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被卡尔维诺称为最独特的文学家、“和任何人都没有相似之处”的佩雷克以他对60年代法国小布尔乔亚青年生活的描绘,塑造了一座“人类生活的纪念碑”。
小说讲述了一对来自中产阶级的年轻夫妇的日常生活,他们追求的幸福与其获得的“物”紧密关联,并备受奴役。
令人惊奇的是,1965年的异国生活场景与人物心灵的遭遇,与我们今天的困惑不堪竟有90%的重合度。
热罗姆和西尔维,明知追求物的幸福是一片虚无,却又无力抗拒,整天生活在丰富物质打造的监狱里,像掉在一个陷阱里,却找不到一个具体的敌人。
财富的追求永远跟不上欲望,他们一边热爱和享受物质,又担着随时被解雇的风险,局促狭窄的房间,年复一年烦闷的工作,为一场聚会和醉酒而快乐,为无力购买广告上的物品而忧虑。他们时而在发财的白日梦里,时而幻想去乡间“从头开始”,在繁荣喧嚣的异乡都市倍感孤独。
一百多页的小说,很真实地呈现了在物质重压下的现代人笼中仓鼠般的生活,我们能感受到作家对这些年轻人拜金拜物、作茧自缚的讽刺,同时我觉得也隐含了深深的同情。
这本小说形象地揭示了一个真相,原来我们的生活方式、交友观念、人生困惑,是由阶级身份逼真描绘出来的。自以为的自由、自诩的格调,其实是被社会、物质和资本所裹挟而塑造的。
一种深刻的矛盾,众人难于逃脱,希望拥有优质的物质生活,又渴望逃离物质的藩篱,挣得自由。
小说提供一种现象、场景和心理挣扎,或者是一种追问与警策,以艺术的形式完成了一种社会学意义的描述,但不会给出解决之策,因为那是见仁见智各有选择的事。
有评论说,《物》具有一本社科类图书或许要用上千页才能达到的精辟与深刻。
还有,你会在阅读中,体会无懈可击的透视力和幽默感,以及对人类集体某种意绪的拿捏与散漫的诗意。
我们应该可以理解另一位读者读后的观点:我们不该从十几岁时,就被灌输“以努力学习换取更好的生活”这种观念,因为这样会使一半人承受纯粹的伦理压力,另一半人则因“物”的欠缺掉入身份认同的焦虑。
作家指给我们一种怪诞的现实,人们往往在学会热爱生活之前,先爱上了其背后的财富。
尤其在现代大都市更是如此,人们享受这里的一切,物质的便宜,又活的局促不堪,偏离幸福的方向。
读读这本书,也就是一个大点的中篇的体量,但会给你令人警醒与深思的启迪,和窥见生活某种真相的眼光和视角。
你也许可以在物质的滚滚洪流中,有所坚守,做出自己更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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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人│王波 主编│刘爱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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