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纷纷的清明时节
愁绪与思念交织,如同细雨般缠绵不断
在这个追思怀远的时节
厦门晚报市民热线5589999精心策划了
“您的思念,我来倾听”主题征集活动
提供了一个让人们倾诉深情思念
感怀美好往昔的心灵驿站
自活动启动以来,就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许多读者、网友纷纷留言分享。他们感谢晚报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让更多人能够了解、分享他们的故事。同时,他们也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来自其他读者的温暖与支持,这种共鸣使得他们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其实,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征集,更是一次集体的情感共鸣和文化记忆的重温。读者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共同追忆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感受亲情的可贵与温暖的力量。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
倾听他们的故事
经历波折却从未失态的爸爸
给我温暖的力量
■徐女士:我爸爸走的时候只有69岁,而且走得很突然。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是怀疑自己没有尽到百分之百的努力,老是想:如果当时让医生多抢救一下,如果早点让爸爸去住院治疗(医生曾经建议,但爸爸拒绝了),爸爸应该还能再多陪我们一段时间吧?然后有一天,我突然梦到爸爸站在我的卧室门口,靠在门框上,用他一贯平静的语调跟我说:“挺好的呢,这边挺好的。”醒来后,梦中情景我依然记得分明。我不是迷信的人,然而那一刻我坚信是在另一个时空的爸爸感应到了我的自责,特意来安慰我,不禁泪流满面。
爸爸是个不怒自威的人,他几乎从来不打骂孩子,但是我们都怕他。他这一辈子经历过很多,事业、家庭都经受过很大波折,但是我们从来没见他失态过,任何时候,他总是脸色平静,语调平和。然而他又是个有趣味的人,他给我们讲故事,总是绘声绘色,甚至他被关押时遇到的人和事,他也说得像个传奇。
在我们家,烧饭做菜是爸爸的事,其实他年轻的时候工作繁忙,但是一回家他就挽起袖子下厨房,夏天的时候就穿个背心短裤,生煤球炉,炒菜做饭。经常是他做好一个菜端上桌,我们几个孩子就围在桌边先开吃了,等他都做好,自己来吃时,往往菜已所剩无几。这个方面我们家很“没规矩”,我后来意识到,表面看着不苟言笑的爸爸内心其实是很宠孩子的,我妹妹冬天手上会长冻疮,爸爸自己踩着缝纫机给她做棉手套;妹妹把爸爸出差时从外地带回的一个茶壶当玩具敲碎了,他把这事当笑话讲;每年春节前,他会带领我们兄妹几个自制各种平时少见的年节食物……
爸爸离开二十多年了,对于他的早逝我终于慢慢放下,因为我时时感受到他的一部分留在我的血脉里,每当我遇到难事、困境,或者开心、幸福的时刻,我都感觉到爸爸与我同在,我的反应、我的感受都有爸爸的印记。
又是一年清明节,前几天回去给爸爸扫墓了。在他生前我从来没有对他表达过我的爱,现在每年在他的墓前,我都在心里默念:爸爸,我爱你,请继续给我们力量。
奶奶的爱
是悄悄跟随的身影
■彭女士:我的奶奶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过世,迄今已经23年了。她的模样在我脑子里好像渐渐模糊,但是她对我的疼爱却一直令我难忘。
小的时候因为妈妈经常要上夜班,所以我经常和奶奶一起睡。奶奶穿着棉布睡衣,我会拉着她睡衣的一角,安心地入睡。她的睡衣对我来说,就好像现在宝宝用的安抚巾。
奶奶照顾我很细心。我从前上学都是奶奶接接送送。上学路上有一段泥巴路,每到下雨天,奶奶会让我穿上雨鞋,到了校门口让我把沾了泥的雨鞋脱下来,再帮我换上小皮鞋进校门,保证我干干净净的。后来长大了,我想要自己上学,爸爸妈妈也觉得我可以独立了,但是奶奶不放心,那段时间总是悄悄跟在我后面。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细节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
在我小学四年级暑假,奶奶回老家,半夜起床不小心摔倒,导致盆骨骨折。当时的情况很难手术治疗,她因此卧床了两年,最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以前奶奶总是说,她要看着我考上大学,还盼望着能够“升级”当阿祖,这些愿望终究是无法实现了。又到清明,我想告诉她,我们一家人过得挺好,我们依然非常想念她。
老家挂着一幅“莫生气”字画
爷爷一字一句教我读
■陈先生:时光如白驹过隙,爷爷去世转眼已近20年了,尽管那时我还小,但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我至今时常会想起他,想念他的音容笑貌,怀念儿时的欢乐时光。
记得小时候,父母打工忙碌,我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老家的庭院,是爷爷常常陪我玩耍的地方。庭院里有一口老井,每天午后,他总是会陪我坐在井旁,享受温暖的阳光。时不时,他还会用两招成名绝技逗我玩,一招名为“藏橘子”,用厚实的手掌握成拳头,放在我的膝盖窝处,轻轻一夹;一招名为“螃蟹钳”,随意伸出脚来,用两根脚趾头就能准确地夹起我的肉来。虽然力度不大,但这两招总是疼得我嗷嗷叫,在庭院里四处逃窜。
在村里,爷爷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许多人都很敬重他。记得老家客厅里挂着一幅“莫生气”的字画,爷爷一字一句教我读:“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字画上的内容我至今仍烂熟于心,似乎对我的性格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上小学的时候,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我到另外一个镇上就学,只有周末才会回到老家。记得那一天是个周五,刚放学,父母就连忙带我赶回老家。到家时,爷爷已卧病在床。我趴在床边,爷爷紧紧握住我的手,似在告别。
次日凌晨,爷爷永远地走了。后来听医生说我才知道,爷爷的身体状况前一天已经不行了,但为了不耽误我们上学,为了再多见我们一面,硬生生多扛了一天。很难想象,那需要什么样的意志力去扛。
爷爷,我现在已经工作八年了,也结婚了,不知道您在天堂可好?由于老家的习俗不一样,扫墓的时间并不是法定节假日的清明节,自从工作以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给您扫墓了,我真的很想念您。今年,我一定回去,给您扫扫墓,再跟您聊聊天。
一把扇子一束阳光
和外公相处的时光仿佛一幅画
■黄小姐:又到清明,又想起了我的外公。
还记得,一个晴朗的午后,外公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扇子,静静地沐浴着阳光。那时的我,年纪还小,好奇心强,看到外公的扇子,就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我跑到外公身边,撒娇地请求他让我玩一下扇子。外公看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扇子递给了我。我兴奋地接过扇子,学着外公的样子扇了扇,却发现自己完全掌握不了节奏,扇子总是摇摇摆摆的。
外公看着我笨拙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接过扇子,轻轻地为我示范,告诉我应该如何用力,如何掌握节奏。在他的指导下,我渐渐地掌握了扇子的使用方法,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
那个下午,我和外公一起坐在院子里,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和扇子带来的清凉。我们聊了很多,外公给我讲述了他年轻时的故事,我也分享了自己的小秘密。那些时光,仿佛是一幅温馨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
如今,外公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每当我回想起那个下午,总会感到无比温暖和怀念。外公的耐心和关爱,让我在成长的道路上受益匪浅。
狐尾山的杨梅快熟了
我多想和你再去摘一篮
■陈女士:素梅姐大我十几岁,是我认的“干姐姐”。大学毕业没几年,我在工作中偶然结识了她,从此就认她作“干姐姐”。虽然同在厦门,我们每年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平时总是在彼此的朋友圈里留下脚印。我发的每一条朋友圈,她都会点赞留言。
我和素梅姐有一年一度的“杨梅之约”。素梅姐家在狐尾山脚下,她经常到山上跑步、散步。每年春末夏初,她都会给我发来照片,告诉我狐尾山的杨梅开始挂果了,再过段时间我们又可以一起去摘杨梅了。等杨梅成熟了,我总是会带上儿子和这位姨妈一起上山采摘。素梅姐身手敏捷,爬上杨梅树,摘下最大、最红的那颗。我儿子提着小篮子,在树下接。尽管每次摘杨梅,我都会被蚊子咬得满腿包,但是我们的年度“杨梅之约”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新冠疫情暴发的那一年,素梅姐因病突然离开了。接到她丈夫打来的电话时,我正在上班,得知噩耗不禁泪流满面。素梅姐从来没有告诉我她生病了,此前我们每一次见面,她总是笑容满面,笑声总是那么爽朗不拘,根本看不出已重病在身。因此,我和她都没来得及好好告别。
素梅姐,狐尾山上的杨梅又快熟了,我多想和你再去爬一次山,摘一篮杨梅,听一次你爽朗的笑声。
不敢吃辣的好兄弟
却陪我们吃麻辣香锅
■李先生:海风拂面,让我想起了那段和好兄弟一起度过的青春岁月。我们是小学同学,但是中学时联系并不多,直到大学毕业后在厦门相遇,成了好友。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期待。厦门,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见证了我们曾经的欢笑和泪水。
刚毕业那会儿,几乎每个周末我们都要聚会。他虽然个头小,但年纪最大,就像大哥一样照顾着我们。他是我们几个人中工资最高的,每次外出吃饭、唱歌,他总是抢着买单。他其实不敢吃辣,却总陪着我们吃麻辣香锅,一边吃一边喝水,还拼命用纸巾擦汗擦眼泪。
结婚、生子,我们一起经历着人生,直到10年前,他突然离开了。10年了,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你的兄弟们也都40多岁了。现在的你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
奶奶给了我许多偏爱
留给我很多温馨记忆
■王女士:几日前,我在街上看到一个身影跟奶奶很像,忍不住想要过去拥抱她。再一想,奶奶已经离开十年之久了,不禁怅然。
奶奶幼年丧母,早早就挑起长姐的重担,照顾一家老小。在那个特殊年代,家庭成分问题更是让她吃尽了苦头,但勤劳、坚韧的她从没有被压垮,总是乐观面对。没有进过学堂,是奶奶一生的遗憾。但她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弟弟妹妹和几个子女都上了学,尽可能托举他们到她想去又到不了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我是孙辈中唯一的女娃,奶奶给了我许多偏爱。童年时期,我经常跟着她到处“趴趴走”,留下了很多快乐温馨的记忆。
奶奶身体一直很硬朗,没想到我大学毕业不久,她就突患重疾。生命最后那段时光里,她饱受折磨。痛到极致时,她在恍惚中一遍遍呼喊“妈妈”。这一声声久远的呼喊,应该一直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在过往的岁月里,在一次次艰难困苦中,在一个个咬牙坚持的黑夜里,她应该无数次在心底呼喊过。那个为别人操劳了一生,平凡而又伟大的奶奶,在那一刻变回了小女孩,最后,跟着她的妈妈去了天国的家。我至今仍常常想起奶奶,每一次都暗自祈祷,希望她在天国快乐无忧,幸福自在。
“全天下最好的姥爷”
用包容心对待所有人
■王小姐:从前不知什么是清明愁思,今年终于明白了,而代价却是我爱的姥爷就这样走了。还没到祭扫的日子,我已经偷偷抹了几次眼泪。
说起天文地理,他都能和我对话上几句,似乎没有他不懂的。89岁,会用淘宝,会用手机打车,会叫外卖,即便在最后一次入院前,所有生活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和姥姥自己解决的。他的床头总会有一本文学书籍,我在他身上知道,什么是活到老学到老。
我更想念的是姥爷的温柔。只要去姥爷家,迎接我的永远是和蔼的笑容。他会买好饮料、水果,会记得我喜欢吃肉。他会尊重子孙的意愿,从不催婚、催生,他永远用包容的心,对待着所有人。他总说我有多好,但我想说,我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姥爷。
我总觉得他能陪我更久,而这一切发生的是这样猝不及防。回到那间屋子已经没有了欢声笑语,迎接我的,只剩下那张黑白照片,而他刚翻了几页的《现代汉语词典》仍旧摊开在桌上。
记者:戴懿 编辑:江乙平
校对:康水盛 值班主任:谢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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