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一是杨开慧的中学同学和闺蜜，杨开慧和毛泽东没结婚时，就借住在长沙李淑一的家中。1920年，毛泽东与杨开慧结婚。当时正值毛泽东忙于湖南共产党初建时的工作，两人聚少离多，毛泽东经常外出，到岳阳、华容、南县、常德、湘阴等地考察，了解当地社会经济发展情况和广大人民的生活状况。

新婚离别，再加上伉俪情深，孤身在外的毛泽东，禁不住缠绵悱恻和对爱妻的柔情，用诗人之笔写下了对爱妻的无限眷恋和渴望的《虞美人·枕上》：“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这是当前已知的毛泽东第一次为自己的爱妻所写的词作，凄美动人。杨开慧看到后，激动不已，立即找到自己的好友李淑一，悄悄地把毛泽东写给她的词读了一遍。

恰好当时李淑一还没有男朋友，就请求毛泽东为李淑一找一个，毛泽东就推荐了自己的同学和好友柳直荀，而柳直荀的父亲柳午亭和杨开慧的父亲杨昌济也是好友。柳直荀和李淑一一见钟情，两人于1924年结婚。柳直荀1927年和李淑一别离，参加南昌起义，竟成永别，1932年牺牲于洪湖根据地。

1927年8月，毛泽东同样和杨开慧别离，随后组织领导秋收起义，奔向井冈山，也成永别。杨开慧则留下坚持地下斗争，于1930年10月被反动军阀何键逮捕。在狱中历经严刑拷打，始终坚贞不屈。李淑一到狱中看望杨开慧，发现杨开慧遍体鳞伤，竟找不到一处好肉。李淑一想拥抱自己的好友，但又怕增加杨开慧的伤痛，只得哽咽不已。

不久，杨开慧英勇就义。一个多月后，毛泽东从报纸上知道杨开慧牺牲的消息，痛哭而喊：“开慧之死，百身莫赎”。而李淑一则遵守和柳直荀生前的抚养儿女成为大学生的约定，一生守寡，独自含辛茹苦把一儿一女抚养进入大学。1950年，李淑一给已是国家主席的毛泽东写信，详细告诉了杨开慧烈士就义前后的情况。毛主席强忍心中的悲痛，给李淑一回信，

毛主席在复信的第一句就诚挚写道：“直荀牺牲，抚孤成立，艰苦备尝，极为佩慰。”

1957年1月，《诗刊》刊发了毛主席18首诗词，立即在全国诗坛引起了强烈反响。时任长沙女中语文老师的李淑一看到毛主席的诗词后，突然想起当年毛主席为杨开慧创作的那首词《虞美人·枕上》，除头两句记得外，其余全忘了，而这首词却不在其中。再也经不住对亡友无限思念的李淑一，便给毛主席写信索要那首《虞美人·枕上》。李淑一在信中说，我只记得前两句“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了，请您把那首词完整地抄写给我。

李淑一在信中还附寄了她因想念丈夫的而作的一首词《

菩萨蛮·惊梦

》（

1933年夏的一天晚上，李淑一在梦中见到丈夫衣带褴褛，血渍斑斑，不禁大哭而醒，于是连夜写下了这首词）：“兰闺索莫翻身早，夜来触动离愁了。底事太难堪，惊侬晓梦残。

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醒忆别伊时，满衫清泪滋。”，请毛主席指正。

毛主席收信后心潮思腾，陷入对亡妻杨开慧、战友柳直荀的无限思念之中，但又感觉将那首《虞美人·枕上》写给李淑一不妥，因为那是他写给自已爱妻的第一首情诗。但是不写又对不住自己的战友柳直荀，更对不起爱妻杨开慧，毕竟是李淑一为纪念杨开慧才向他要的。在沉思中，毛主席的情感被想象包裹起来，升华了。杨开慧和柳直荀，已融进了另一个概念——为革命献身的忠魂烈士。

于是他挥毫写下了《蝶恋花·游仙》一词：“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并在给李淑一的回信中说，“大作读毕，感慨系之。开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写了吧。有《游仙》一首为赠”，并嘱李淑一“暑假或寒假你如有可能，请到板仓代我看一看开慧的墓。此外，你如去看直荀的墓的时候，请为我代致悼意。”

李淑一读信后大为感动，对该词爱不释手。师生们纷纷请求

李淑一发表。李淑一认为这是私人之间的唱和，如果要发表必须要征得毛主席的同意。当年11月25日，毛主席回信同意，信中提到将名字改为《蝶恋花·赠李淑一》，于1958年在《湖南师院》特刊上首次发表。1963年版《毛主席诗词》中，将“赠”字改为“答”字，这才成为了我们如今熟悉的词作名字。

如今，这首歌颂

寄托了毛泽东对夫人

杨开慧

烈士和亲密战友

柳直荀

烈士的无限深情以及对革命先烈的深切悼念和崇高敬意《蝶恋花·答李淑一》，被用金色字体镌刻在湖南板仓杨开慧烈士陵园的墓碑上，成为歌颂革命先烈生死不渝的革命情怀的忠魂曲和千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