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为何要怀念萧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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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0 00:2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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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我国著名文艺评论家、作家,新中国广东文艺评论的开拓者萧殷先生诞辰110周年。12月19日,“弘扬萧殷文化·传承河源文脉”系列活动在萧殷故乡河源龙川举办。活动由文艺报社、广东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广东省作家协会、中共河源市委宣传部主办,通过系统梳理萧殷先生时代价值,传承其治学态度与学术遗产,助力新时代文艺评论工作高质量发展。

萧殷,原名郑文生,1915年出生于龙川佗城竹园里。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创办《文艺报》开始,萧殷以文化工作组织者、文学杂志主编、大学中文系系主任、党政机关文化部门领导者的身份,深度参与中国当代文学历史的发展进程。在文学理论建构、文艺批评实践、青年作家培养以及文学刊物建设等诸多领域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萧殷是文学评论家,又是富有创作经验的作家,更是兢兢业业辅导文学青年,并作出卓越贡献的编辑。

“萧殷先生是成长于龙川的文艺评论先驱,萧殷文化是脱胎于河源的稀缺文化资源,也是中国文艺评论领域的重要精神源头。”活动现场,河源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谢春艳谈及,从2018年萧殷文学馆落成开放,河源相继推动《萧殷全集》编撰出版、萧殷学术研讨会及“弘扬萧殷文化・传承河源文脉”系列活动举办,旨在将独特文化资源转化为经济社会发展优势。此外,河源近年扎实推进文化强市建设,推动广东省作家协会万绿湖创作基地落户,擦亮“万绿湖杯”全国小小说大赛文学品牌,设立全国生态文学创作基地和网络文学IP孵化基地,积极构建文学工作协同发展格局。

名家齐聚忆萧殷

萧殷以发现、培养文学新人为己任,扶持、帮助了一大批日后卓有影响的青年作家。人民艺术家王蒙就曾在文章里写道,“萧殷师一生勤勤恳恳,‘俯首甘为孺子牛’,许多年轻人受到他的教益。回想五十年代,我二十岁的时候,他对我的极不成样子的处女作初稿《青春万岁》的鼓励和指点,回想在赵堂子胡同萧殷师的小院谆谆受教的情景,永世难忘。”

活动现场,人民艺术家、原文化部部长王蒙先生,荣获中国文联终身成就奖作家徐光耀同志以及广东文艺终身成就奖得主、文艺评论家黄树森教授视频致辞。

随着数智时代的到来,文艺面临更为丰富复杂的现状。传承萧殷精神,有何现实意义?

“现在我们经常面对着文学边缘化的无奈,面对各种文体分化的抉择。比如,如何面对大众文化的娱乐化和商品化,以及作家灵魂操守和坚守的矛盾?”中国作家协会原副主席陈建功认为,重新发现萧殷的意义在于,理论创新固然需要勇气,更需要弘扬一种实践的品格,要更贴近创作心理和实际、思考和批评。

谈及萧殷精神的当下意义,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何向阳在书面致辞中谈及,要运用历史的、人民的、艺术的、美学的观点评判和鉴赏作品,在文艺批评中做到实事求是、言之有物,说真话,接地气,发挥好引导创作、多出精品、提高审美、引领风尚的重要作用。

活动现场。

作为《文艺报》创刊之初的三位主编之一。萧殷1949年5月26日在《文艺报》试刊号上发表文章《我们需要文艺批评》:“文艺批评从个人得失出发去考虑问题,不敢大胆地对作品提出意见,是对创作没有责任心的表现。文艺批评必须从作品的实际出发,不能从批评家脑子里的观念出发,作品的好坏,首先决定于作品是否正确地反映了现实。”

谈及萧殷精神的当下意义,《文艺报》总编辑刘颋坦言,这种坚持从实践出发,捍卫批评精神的原则,在当下纷繁的文化语境中,愈发彰显出穿越时光的思想锋芒与指导意义。

活动现场同时举办首届“萧殷杯”文艺评论征文颁奖仪式。经过两轮严格匿名评审,从300多篇投稿中最终评选出29篇优秀作品,包括一等奖2篇、二等奖4篇、三等奖8篇及优秀奖15篇。省文联党组成员、专职副主席生继锋表示,将持续深化对萧殷文艺思想的系统研究和学理化阐释,深入挖掘其理论的时代价值和现实意义,丰富和发展当代文艺理论;通过搭建平台,发掘和扶持优秀文艺评论人才,为构建新时代文艺评论话语体系、推动文艺创作与文艺评论协同共进贡献力量。

近年来,省作协联合河源市委宣传部以及社会各界力量弘扬萧殷文脉,相继举办萧殷学术研讨会暨《萧殷全集》新书发布会。“后来人众开新路,都道萧殷是我师。”省作家协会党组成员、专职副主席刘春表示,将沿萧殷足迹与文脉,坚守文学初心,深耕岭南文化的沃土,推出更多反映时代精神、具有岭南特色的优秀作品。

龙川萧殷公园内的塑像。

萧殷文艺照当代

活动现场,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一级作家郭小东,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田东江、暨南大学中文系副主任温明明、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傅修海、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副院长刘茉琳、浙江理工大学美学中心主任金雅获聘首批“萧殷文化使者”代表。

研究会上,多名文艺评论家与青年研究代表围绕《萧殷全集》作主题发言。“他离乡17载,且乡音未改,用家乡的九里香树枝做笔杆,始终惦念门口的祠堂。”郭小东谈及,在东莞、广州、深圳等地,“理工”作家、“烧烤”作家、“外卖员”作家等普通劳动者正成为文学创作的新主体。他们的写作,恰恰是萧殷先生所倡导的“从生活出发”最生动的实践。他们书写的是自己原汁原味,充满人间烟火与机器轰鸣声的生活,其作品既有原生态毛茸茸的质感和生活的毛边感,这本质上是一种去功利性的、自我情感的正确整理,这正是萧殷先生所期待的摆脱概念束缚的鲜活的人民叙事。

萧殷题写的“佗城影剧院”。

在郭小东看来,湾区文学要形成高峰,必须深挖岭南文化的发祥地、近代革命的策源地、改革开放先行地的独特资源。只有扎根地域文化基因,并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才能讲好中国故事、湾区故事。

“维特根斯坦说,我的身体从未消失,并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出现。”浙江省海宁市文联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王学海认为,萧殷是在自我存在的动态变化中,强调精神意识对世界与社会现状有意义地追寻。

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导赵小琪提及,从梁启超到左翼文人的革命诗学,中国现代诗学主要是以启蒙理性为题材的诗学,但后面又有创造社、新月社以及现代派诗人,他们提倡以感性为主进行对峙。在萧殷看来,感性和理性不是截然对立。在谈到感性的时候他认为,情感是一种生命,但是他同时认为,作家应该有一种把握生活的理性。

“萧殷作为广东农村客家人、地地道道的客家人,他的成长环境、文化基因与精神气质不可避免地受到客家文化的影响。”嘉应学院文学院教授、博士,苏区精神研究中心副主任周晓平建议,要挖掘萧殷的书信、日记中关于乡土、故乡的记述,突破对萧殷作为主流文艺理论家单一解读机制。

作为暨南大学中文系在广州重建的首任系主任,萧殷深刻影响中文系文脉的建构与传承。暨南大学侨文化研究院副院长、暨南大学中文系副教授龙扬志回顾,“萧殷教导的学生,重新又成为老师级的人物,这就是一种传统的传承。包括饶芃子、蒋述卓等,都是萧殷用很多心血扶持、培养起来的评论人才。”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刘卫国作《论萧殷文学批评的辩证性及其得失》专题分享,“萧殷的批评出现在40年代后期、50年代初。萧殷的文学批评,对‘肤浅的全面’有所纠正,他是走向‘深刻的全面’。”

广东省作家协会原主席陈国凯生于梅州五华,1958年进广州氮肥厂当工人,并开始业余创作。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廖林林回顾,萧殷从退稿中重新发现了陈国凯的成名作《部长下棋》,后来又在《花地》作品评奖中对这部作品大力支持。通过这种扶持,萧殷将陈国凯从工厂车间一步步引入更广阔的文学世界。

萧殷公园内的陈国凯题记。

二级教授、华工客研所所长、原省政府参事谭元亨以“气血”论总结萧殷的文艺美学观。“《文心雕龙》中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柳毅传》有‘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而客家又有诸如‘五华阿哥硬打硬’的硬颈精神。”

“今天的新大众文艺,鼓励从各行各业尤其是社会基层劳动者中发掘文艺创作者,比如王计兵、范雨素等。”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文传学院副院长、教授刘茉琳谈到,从萧殷的系列文艺评论中可以看出,他提倡的文艺方向,正是大众文艺的方向,这些作品现实可感、人物可亲、精神可敬。

“没有名人故居,就没有他的根,就没有他的魂。”石家庄市文联副主席王律直言,应修复萧殷故居,这是毫无任何商量余地的。

暨南大学中文系副主任、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秘书长温明明分享,1958年暨大复办,萧殷担任首位中文系主任,奠定“重创作、重实践”的学术传统。

广东省方志馆研究馆员、原馆长,广州市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文史学术委员会副主任、馆员,《萧殷全集·年谱卷》主编林子雄回忆,在编写《萧殷年谱》过程中,《广州市民日报》曾提及存有萧殷文章,却仅载一句。赴省图特藏部检索,均未寻得,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于一叠较厚副刊中发现3篇萧殷的文章。

南方+记者 李娇 戴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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