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岁的数学家张益唐,今年回国了。
这位1978年考入北京大学数学系的学者,在1985年赴美攻读博士学位后,经历了一段足以颠覆常人信念的蛰伏期。
1992年博士毕业后,因缺乏推荐信难以获得学术职位,他在赛百味快餐店打了7年零工,靠着微薄收入支撑生活,却从未放弃对素数理论的钻研。
直至 1999 年,他才进入美国新罕布什尔大学担任讲师,此后又默默无闻十余载。
最终在 2013 年以58岁高龄发表《素数间的有界距离》,首次实质性推进“孪生素数猜想”的解决,一举震惊学界。
他先后斩获麦克阿瑟天才奖、Rolf Schock 数学奖等国际殊荣,从“快餐店的数学家”跃升为世界顶级数论专家,其人生轨迹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张益唐曾坦言,早年选择留在美国,很大程度上源于对“包容环境”的认可。他在 2016 年提及“长达 20 年没有回国”的原因时说:“在美国,你在快餐店打工、在超市收钱,没有人看不起你。在美国我还是我,但回了中国我就不是我了。”
彼时的美国,确实为他提供了抵御“世俗压力”的空间——即便在最困顿的7年里,他可以一边算账单,一边思考数学问题,不必因“不出论文”而承受亲友的质疑。
但如今,美国的政治氛围已发生深刻变化。华人学者尤其是涉及计算机、芯片等领域的研究者“如履薄冰”。张益唐在访谈中直言:“很多在美国的华人学者、教授都已经回来了,也有很多人还在考虑,我觉得这是个好趋势。”
尽管他的理论数学领域“受影响不大”,但当猜忌取代包容成为常态,曾经的“学术净土”便失去了吸引力。这种环境的逆转,成为他归国的核心动因。
回想2016 年,张益唐对回国的顾虑,直指当时国内学术生态的痛点:“世俗压力太大了,你躲不开的,你要不出论文,你就会怎么样怎么样。我自己可以沉住气,我不要这些东西,但你的家人、亲朋好友不答应。”
这种对“成果”的急功近利,与他“过得下去就行”的心态格格不入,也让他对回国心生畏惧。
而2024 年的归国经历,让他感受到了全然不同的温度。从多所高校争相抛出橄榄枝,到中山大学“等到他登上飞机、飞出美国国境后才公布任命”的细致考量,都在诉说着“尊重”二字。
张益唐的故事,从“美国的包容”到“政治氛围的寒意”,折射出中美学术环境的此消彼长。
当一个国家能为研究者提供“安放自我”的土壤,人才的回流便成为水到渠成的必然。
来自:垭口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