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如果
作者:毛旦
夕阳西下,
金辉被揉碎洒入小溪,
与浮萍随溪流共赴大海。
如果有如果,
如果出生能重新择址,
家中便无孩童哭泣;
如果我是无根的萍,
我就可以随波自由漂泊,
对吗?
乌云密布,
海面狂风骤起,
归船踉跄驶入避风港,
船舷刻满深浅不一的刻度。
港里却四面漏雨,冷意渗入骨髓,
她只能转身,迎着风雨在海里破浪。
如果有如果,
如果避风港有暖身的汤和治心良药,
如果避风港能挡雨遮风,
游子就不会带着伤痛四处躲逃。
可惜没如果。
那船曾梦见自己,
变成避风港的屋檐,
直到海浪教会她,
如何用伤口盛放雨水。
雨过天晴 ,
彩虹惊鸿一现,
像是上帝突然打开的一扇窗,
让柔光照进寒冰冷的牢房。
海面淌着金光,
却只有散落着的木板。
夜幕降临,
星光洒落在海面。
木板的缝隙里,
长出浮萍细小的根须,
她透明的腹部,
触到船钉的锈迹。
她的根须缠紧木板,
舔舐着木板不肯结痂的伤口,
填补雨水击打出的裂痕。
黑夜里,
她们一起把海面星光酿成止疼的蜜……
当黎明到来时,
结痂的伤口不再因蜜里析出的盐而隐隐作痛,
她们微笑着与过去和解,
将“如果”揉碎投入大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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