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全球观察｜俄乌冲突两年多，西方疲态尽显，俄罗斯为何能保持经济韧性？
21世纪经济报道特约撰稿王应贵 澳门报道
4月14日至16日，德国总理朔尔茨对中国进行正式访问。这是朔尔茨自就任总理以来第二次访华，也是今年首位访华的西方大国领导人。在俄乌冲突持续、西方国家疲态尽显的背景下，本次朔尔茨的访华之旅，也增添了一丝耐人寻味之意。
尽管中东冲突持续升级，但俄乌冲突依然是全球关注的焦点问题。到目前为止，俄乌冲突已持续了两年多，多方尚无和谈迹象。根据当初美西方的战略设想，俄乌冲突会迅速消耗俄罗斯国力，让俄罗斯彻底沦为三流国家，从而一劳永逸地消除俄罗斯对欧盟的威胁。冲突发生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不断加码制裁俄罗斯，指望俄罗斯经济会崩溃，并加速普京政府倒台。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恰好相反，虽然经济封锁的确给俄罗斯造成了一定的经济困难，但俄罗斯经济形势总体可控，并且拥有相当充裕的资源可用于特别军事行动。反观乌克兰，国内经济形势相当严峻，战争资源接近枯竭。现在多方已出现不同程度疲劳，谁能争取到更多资源谁就能获得更有利的战争地位或谈判桌上的地位。今年又逢美国大选年，援乌资金和移民问题都是敏感问题。由于美国国会阻扰，拜登政府许诺的金融援助往往口惠而实不至，只能期望通过施加政治压力阻止其他国家帮助俄罗斯。而欧盟则色厉内荏，最担心大选后美国在乌克兰再次上演阿富汗式溃逃，等欧盟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欧盟经济已然在冲突中被削弱，患上了“乌克兰疲劳症”，同时也没多少余力来援助乌克兰。军事冲突的最终结果取决于多方经济实力，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时刻。此时，美国财政部长耶伦、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和朔尔茨先后访华就更显得意味深长了。
经济制裁下俄出口贸易基本稳定
俄罗斯是全球能源大国，能源出口是其经济支柱。目前，在全球原油出口市场上，俄罗斯所持有的市场份额（2022年）仅次于沙特阿拉伯和美国而居世界第三，维持原油出口目的地肯定是俄罗斯政治与外交重大政策目标。据世界贸易组织统计，2022年，俄罗斯能源产品出口占总出口额的54.9%。俄乌冲突发生后，俄罗斯必须寻找新的能源出口市场，以弥补被挤出欧洲市场后所留下的缺口。
俄罗斯出口贸易波动较大，但目前态势还算基本稳定。2019-2022年，俄罗斯出口变化分别为-6.6%、-19.5%、45.6%、18.8%和-28.8%。如表1，欧洲国家是俄罗斯出口的重要市场，中国是俄罗斯最大的出口市场，但俄罗斯出口市场比较多元化。2018-2022年，俄罗斯与主要贸易伙伴的出口业务基本保持稳定，但2023年出口较大幅度下跌。2023年，全球出口贸易下跌了5%，俄罗斯出口贸易也出现了大幅下降，部分原因也可能是经济制裁的滞后效应。因此，2024年事态发展值得关注。至于印度，虽扩大了自俄罗斯的原油进口，但事实上，2018-2023年俄罗斯对印度的出口分别为72.4亿、60亿、91亿、125亿、89亿美元，未能进入前十名。
考虑到俄罗斯部分外汇储备被冻结，出口贸易为俄罗斯提供进口所需的外汇资金。据世界贸易组织，2019-2021年，俄罗斯制成品（含交通设备等）在总进口中的占比分别为79.9%、76.3%、79.4%、77%。2018-2023年，俄罗斯进口贸易额分别为2426亿、2314、2937亿、2069亿、2789亿美元，同样呈现较大幅度的波动。如表2，中国是俄罗斯最大的进口商品来源地。据俄罗斯海关数据，2022年和2023年，亚洲市场分别占俄罗斯进口的72%和68%，对外贸易基本保持稳定。
2023年俄经济强势反弹
军事行动刺激了俄罗斯经济发展，但长期下去会扭曲经济规律，导致经济畸形发展。俄乌冲突以来，俄罗斯经济发展好过疫情前，而乌克兰经济深陷泥潭之中，更殃及池鱼，令欧盟经济愈发低迷。
如表3，出乎美西方的预料，俄罗斯经济虽在冲突初期进入衰退，但2023年却强势反弹，增长力度为最近几年来的最佳。冲突后乌克兰经济几乎崩溃，增长乏力，而欧盟经济还不如疫情前，财政刺激之后经济又回到低迷状态。与预先设计的目标完全相反，俄乌冲突沉重地打击了乌克兰和欧盟经济。按经济规模排序，东亚、美国和欧盟为世界三大经济区，而欧盟现成了发展速度最慢的经济区。
经济利益驱使下，欧盟一直被欧洲一些国家认为是一个“好归宿”，这也成为了后来欧洲内部矛盾激化的重要因素。英国脱欧是英国人觉得在经济利益上吃亏；而相反，欧洲一些经济落后的国家则是为了获得区域发展补贴，使出浑身解数要求加盟。然而，美国牵头对俄实施多轮经济制裁，却搬起石头砸在了欧盟脚上，导致欧盟地区经济增长低迷，能源价格上涨，加上对乌军事援助、乌克兰难民安置、成员国经济补贴等问题，已成为欧盟领导人的噩梦。一旦一些成员国得不到欧盟派发的补贴，欧盟前面的路就会越走越艰难，领头羊如德国、法国、荷兰等是否还愿意负重前行？
俄罗斯卢布汇率企稳走强
俄乌冲突爆发之初，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立即制裁俄罗斯，且后续层层加码，试图彻底击垮俄罗斯经济。全球金融市场最初预料俄罗斯卢布汇率会呈自由落体式下落，俄罗斯中央银行被迫大幅加息，双管齐下导致俄罗斯经济崩溃。然而，俄罗斯经济并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剧本出现崩溃。
俄乌冲突虽短暂使卢布汇率的应激式下跌，但之后汇率逐步收复失地，并不断走强，甚至达到了几年来的最好水平。目前基本回到冲突前的汇率水平，其根本原因在于俄罗斯拥有强大的能源储备，作用堪比外汇储备资产。
为了捍卫卢布汇率、应对国内通货膨胀，俄罗斯中央银行灵活地调整了利率政策。受军事行动的需求刺激以及扑面而来的各种经济制裁，俄罗斯通货膨胀由2022年2月的9.2%飙升至4月的17.8%，货币大幅贬值迫使俄罗斯中央银行迅速将利率提高至20%。随着通胀不断下降，汇率水平稳定，俄罗斯央行又调低了利率，目前通胀水平为7.7%（2024年2月），利率水平为16%。但长期而言，高利率将抑制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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