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越来越多珍稀鸟类成京城“常客”
近日，在北京密云水库野生鸟类栖息地功能提升试验区，工作人员观测到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丹顶鹤，这是近十年该鸟在密云区境内的首次记录。
伸着修长的脖颈，宛如优雅的“芭蕾舞演员”翩然行走在沼泽地中……近日，在北京密云水库野生鸟类栖息地功能提升试验区，工作人员观测到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丹顶鹤，这是近十年该鸟在密云区境内的首次记录。鸟类堪称反映生态环境的“晴雨表”，随着北京市水生态修复工作成效显著，水生态环境逐年改善，越来越多的珍稀鸟类变为京城“常客”。
“鸟岛”：鸟类的乐园
鸟鸣是春天的向导。踏上密云水库内湖区域的一条林间小径，不见鸟影却已闻鸟声。声音来自一水相隔的“鸟岛”，近些年，它因水鸟大规模栖息繁殖于此而得名。隔岸用望远镜观看，只见鸟岛上的树在乍暖还寒中还没有长出新叶，枝上密密麻麻地立着许多鸟，有黑色的鸬鹚，白色的白鹭和灰色的苍鹭，有的在衔枝筑巢，有的正垂下头梳理密密的羽毛，间或有一两只掠过银色的水面。早在2月底，它们便从南方北归到此，为繁衍做准备。
北京位于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徙通道上，地处市东北的密云区，是首都重要饮用水源基地和生态涵养区，还是候鸟迁徙通道中重要的中转站和补给站。每到迁徙季，浩浩荡荡的候鸟大军穿越万里，落脚在碧波浩渺、岛屿四嵌的密云水库。“过些天鸟岛变绿，鸟儿们将进入繁殖旺季，到时会有刚孵出的小鸟从巢里探出头来，特别可爱。”密云水库管理处水生态所副所长王群介绍，鸟岛面积约165亩，鸟巢区域约占一半，这些年来此筑巢繁衍的鸟类肉眼可见地增多。
鸟儿们为何如此青睐这座小岛？除了归因于相对独立的湿地环境这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还有赖于多项生态管护措施。“整个密云水库都实行库区封闭管理，禁止任何形式破坏鸟类栖息地的行为，鸟类繁殖期间无特殊情况工作人员不上岛。”王群介绍：密云水库管理处每天还会派水面保洁船在库区水域巡逻，通过水面保洁、水质监测、清理枯死木等措施清除水体污染物，涵养水源；对于库区消落带新出现的滩涂，采取人工促进天然恢复的措施，适当补植补栽食源树种；在鸟类迁徙期间，科学投食玉米粒、高粱米、青豆等上千斤鸟食。
去年，密云水库管理处还在密云水库155米范围内的潮河入库口(位于太师屯镇小漕村)打造了野生鸟类栖息地功能提升试验区，通过与密云区园林绿化局的共同监测发现，试验区不仅吸引到了丹顶鹤，包括黑鹳、大鸨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在内的100种野生动物也在此栖息，成为北京重要的鸟类监测点之一。
京密引水渠：既调水又测水
水鸟对栖息环境的要求极高，优越的湿地环境不仅可以给鸟类提供“歇歇脚”的地方，还能为它们创造“留下来”的条件。近年来，北京市水务局采取了一系列生态补水的措施，尤其在2014年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通水后，南水进京，北京市的多条河流恢复流动贯通，地下水水位逐渐回升，井泉得以复涌。修建于上世纪60年代的京密引水渠堪称这条生态补水网络的大动脉，其全长近110公里，串联起密云区、怀柔区、顺义区、昌平区和海淀区五个区，将密云水库的水输送至北京城区内，极大缓解了市区的用水压力。
北京市京密引水管理处水环境管理科副科长刘阳介绍，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通水后，京密引水渠又承担起南水北调来水调入密云水库调蓄工程的重任。为了保持这条供水动脉的水质清洁，京密引水管理处在引渠沿线设置了多处水质监测点位，派专人对水质进行物理检测，同时建立生物预警站，利用一种名为青鳉的小鱼来监测水质，一旦水质出现突发性污染，青鳉鱼就会有异常表现，出现行为能力降低，甚至死亡等现象；除了生物监测以外，京密引水管理处还在水面布设了被誉为“水环境侦察兵”的量子点光谱质监测终端，这个漂浮在水面的黑色圆盘能自动监测水体温度、浊度、化学需氧量、悬浮物等，并将数据实时传输到工作人员的手机和电脑上……随着有水面积的增多，河湖水质改善，黑鹳、白鹭、苍鹭等一批珍稀鸟类已成为京城常客。
AI侦察兵：“河湖精灵”秒识别
京密引水渠的终点——颐和园昆明湖西堤西侧的团城湖内，两只停靠在水面枯枝上的苍鹭用喙啄起了对方，另一只苍鹭则在旁观同伴们“拌嘴”……这是记者在京密引水管理处水环境管理科科员张琳琪办公室看到的远程监控画面，画面上的三只鸟都被框住，它们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已被岸边的“河湖精灵监测眼”鸟类AI识别监测设备锁定。
从2022年起，北京市水务局将AI技术应用于水生态鸟类多样性监测的高精尖设备，目前已在怀柔、密云水库、野鸭湖、官厅水库等多个站点应用，并曾在官厅水库成功监测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脸琵鹭的影像。
鸟类监测是水生态监测与评价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往鸟类观测主要依靠“人工蹲守”，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观测不准、记录不全。与人工观测相比，AI识别监测最大优点在于受自然条件影响小，对人力的依赖度低，准确度高，能适应没有市电、没有光纤的野外环境，经测试在阴雨条件下也能连续运行至少96小时。
“AI侦察兵不仅能‘看脸’识别鸟类，还能闻声识鸟，识别准确率可达90%以上。”张琳琪在与“河湖精灵监测眼”设备相连的网站上点击怀柔站点，立马能看到不同日期设备拍摄的监控画面，点击此刻的实时画面，能看到怀柔水库的水面上悠闲飘荡着许多只黑色小鸟，系统立马识别出这是骨顶鸡，还标注了它们的大致身长。通过鼠标点击，还能拉长镜头，鸟儿们的样貌神态如在近前，视角还能360度旋转。点击统计分析一栏，系统会自动统计鸟类观测数量、观测种类占比等，并生成相应的数据分析图表，使得鸟类观测信息一目了然。
不过人工观测仍然有其意义，时下热门的观鸟活动不仅为公众提供了一张“通向大自然剧院的免费门票”，也在提高人们对鸟类和生态环境保护的意识。在密云水库，除了运用无人机、红外监测相机、AI智能识别监测系统等高科技设备建立密云水库鸟类数据库，密云水库管理处还与密云区园林绿化局、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合作，拓展鸟类监测信息的渠道来源。水库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建立了内部观鸟群，管理处公共服务中心副主任李婕是群里的活跃者，她常常和同伴轻手轻脚地来到鸟岛附近，为了不惊扰鸟儿，隐蔽在迷彩小帐篷，只伸出一只镜头对准鸟儿，李婕等人常常要在地上趴伏好几个小时，采集到很多震撼画面，比如一只在旭日下给幼鸟喂食的鸬鹚、两只正跳着求偶舞蹈的凤头鸊鷉……随着栖息地环境的持续向好，人们还将捕捉到更多鸟类身影。（本报北京4月10日电）
作者：彭丹
文：本报驻京记者 彭丹 图：宋会强 编辑：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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